療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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療傷
崔嬿心中一緊, 總覺得他這話說的帶著些別的意味，轉過頭去看身後跟著的謝離，思及他身上的傷, 便勞煩洛熙川去準備紗布和藥。
這時洛熙川才註意到謝離滿身的傷痕，神色變得嚴肅，圍著他轉了一圈，在看見背後被劃破的的衣衫時, 認識到事情的嚴重, 當即二話不說, 領著兩人往裏屋去。
李元修都好沒開口，正在院子裏打著太極, 就看見三人直直往他裏屋走去，仿佛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似的。
眼見著幾人馬上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, 李元修輕咳了一聲, 示意他的存在。
“太傅, 又見面了，謝大人受了些傷，借你屋子一用，正好我也有些事還沒弄明白。”崔嬿將謝離交給洛熙川, 讓他們先行一步去屋內, 她則留在一旁向李元修解釋。
看著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小女娃，此刻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，向他行禮, 李元修心中一時感慨萬千, 眼尾不知何時犯了紅, 隱隱有水汽氤氳其中。
崔嬿沒等他回答，便自行起了身, 朝著謝離的方向t走去。
李元修看著三人的背影，有些出神。
既然他們二人已經牽扯其中，貌似再瞞下去也沒有意義，反而會將他們置於危險之中。
*
宅院裏沒有侍女，洛熙川忙進忙出，又是準備水盆，又是準備藥物。
屏風後，洛熙川留在裏面為謝離處理傷口。
“嘶，洛大人好手勁。”
淡淡的血腥氣在房間裏若隱若現，謝離半趴在床榻上，上半身的衣衫半褪，後背上的傷口完全展現在兩人面前。
他咬緊了牙關，額角的冷汗順著下頷滴落，將枕頭沾濕。
紊亂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，崔嬿上前了幾步，站定在屏風前，透過一層薄紗望向床榻上的少年。
朦朧的身影在她眼前浮現，崔嬿看不真切，只能聽見他時不時傳來的痛呼，聽得她心悸，一雙明眸浮現出擔憂。
也不知他全身上下到底有幾處傷。
她雙手撐著屏風，因著不清楚裏面的情形，不敢貿然闖進去。
腦海中記起那道不算淺的傷口，眼角噙著淚，聲線顫抖：“情況如何？”
洛熙川的回答被謝離的驚呼聲掩蓋。
“哎喲！洛大人可不要公報私仇啊！”話語間似乎還帶著一絲隱忍。
謝離將頭偏向屏風處，一聲接著一聲叫喚。
而他背上的傷早就包紮好了，只剩下身上細碎的小傷口還未處理，再如何也不至於痛到如此地步。
正準備用棉團沾濕了酒精為他擦拭傷口的洛熙川一臉黑線，他才剛剛打濕手中的酒精棉，還沒碰上他的傷口，就聽見他鬼哭狼嚎。
洛熙川搖搖頭嘖嘖有聲。
真是個被愛沖昏頭腦的少年郎，這放在以前，哪能看見儀表堂堂的大理寺少卿，使出一副苦肉計來博取心上人的同情。
屏風外不知情的崔嬿聽見動靜直直闖了進去。
心想著，反正哪都看過了，洛熙川也不是外人，沒什麽好顧忌的。
剛一靠近，她就意識到被謝離給騙了。
謝離正側著身，用手撐著頭斜躺在榻上，坦誠相待的上半身說不出的誘人，在她踏進來的那一瞬，就將目光投了過去，眼神火熱，分外勾人。
她傻楞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看了好一會。
直到洛熙川開口說話，才猛然想起他背後的傷。
“謝大人，趴好，你亂動我可把握不好力道，等會別又喊疼。”
下一瞬，就看見謝離挑眉看向他。
洛熙川沒再多話，悶頭為他處理身上的傷口。
濃郁的酒精味充斥鼻尖，崔嬿見狀瞪了一眼謝離，向洛熙川問他的狀況：“他後背上的傷如何？”
洛熙川剛想說處理好了，再養一月應當就能好，卻在謝離危險的眼神看過來時改了口。
“挺嚴重的，拆紗布的時候他一直喊疼，剛給他包紮完，你要不親自來看看？”
她搖了搖頭，倏爾身軀一楞。
方才只留意著他健壯的身軀，都沒註意到他身上細碎的傷口，不禁蹙起眉，有些揪心。
想必是昨日護著她滾下山坡時留下的，大大小小，不計其數。
“麻煩你了，這些傷口還得好好為他處理一下。”崔嬿留下一句話就要轉身離去。
洛熙川連連點頭，剛準備繼續手中的動作，就看見衣衫不整的少年伸出手將人拉住，手腕一使勁，眼前的少女就栽倒在他懷中。
“你……”崔嬿面色惶恐，在洛熙川面前難以自容，想罵他的話，在看見他委屈的眼神之後，生生咽了回去。
謝離環抱著她，將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蹭了蹭，輕聲道：“阿嬿，其實有點疼。”
“這還有個人呢？”洛熙川十分不滿，好歹他也跟著許樂學了幾日，雖說醫術算不上精通，但是從醫的德行倒是學了個全，他怎麽能忍受自己的病人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去談情說愛呢。
眼見著兩人都不理他，他站在旁邊拿著手中的鑷子轉來轉去，心中暗想。
行吧，你們繼續，就當他不存在好了。
崔嬿面色微微泛紅，語氣盡量溫和了些：“知道了，你先讓他處理完，聽話。”
惹得身旁的洛熙川一陣惡寒，身上起了雞皮疙瘩。
還聽話，陷入愛河的人都會這樣嗎？
崔嬿檢查著他上半身的傷口，雖然遍布全身，但都不及後背上那道傷口深，看起來並無大礙，便將身前的位置騰出來留給洛熙川，往屋外走去。
“還看呢？你下半身可也有傷，你還要賣慘的話，我再叫她進來？”洛熙川沾了酒精一點點為他擦拭，語氣賤兮兮的。
謝離沒搭理他，任由他動作，這會倒是一聲不吭了。
*
崔嬿知曉有她在多有不便，幹脆走出了房門，卻在房門外碰見了正在發楞的李元修。
“太傅在此作甚？”崔嬿心中有氣，埋怨他明知道當年的事卻不告訴她，語氣不太友善。
房門緩緩合上，將裏外隔開。
李元修看了一眼房中的動靜，見確實無礙，才回過頭去看崔嬿。
好在這兩個孩子沒有出事。
雨後初霽，雲消霧散，天邊綻放著一道彩光，絢麗奪目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李元修擡眼看了看，沒頭沒尾說了句，便轉身離開。
崔嬿還在原地一頭霧水，左右環視了一圈，確定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後，才擡腳跟上前。
宅院算不上大，中規中矩，但該有的一樣不少。
兩人一路無話走到書房，崔嬿在書案前站定，李元修則在一旁翻找著什麽。
靜謐的書房裏只有紙張翻找的聲音。
沒過多久，崔嬿眼前就出現了一張字條，是一張血字，觸目驚心。
“這是？”崔嬿楞楞地接過字條，盡管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，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書寫之人，淚悄無聲息落了下來，沾濕了字條。
仔細瞧著眼下這張字條，一時間淚如雨下，上面寫著的只有短短幾字：阿嬿一世無憂。
李元修坐到椅子上，神色悲憫，說道：“這是你爹走時塞給我的字條，當時在牢獄之中，沒有筆墨，只能用此下策。”
聽見他的解釋，崔嬿心中不解。
他果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，可為何不願告知她當年的事呢？
再度看向字條，心中漸漸有了猜想。
“當年我爹將這張字條給您時，是不是交代您不要將我牽扯到此事中來。”崔嬿聲音哽咽，帶著哭腔問道。
李元修起身走到她跟前，為她拉開了椅子，讓她坐下聊。
“當年我作為那樁案子的主審官，一切都是我親自操辦，只是事發突然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張字條留下，妥善保管。”
思及往事，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般，氛圍一下沈重起來。
崔嬿聽到這句話，霎時止住了淚，目光直直看向他，聲嘶力竭：“當年的案子既是由你操辦，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？”
據當年她大伯探查到的消息，他父親是入獄的當晚就冤死獄中，如果是李元修審理此案，怎麽會讓他枉死獄中？怎們能讓他枉死獄中！
她氣急攻心，呼吸有些喘不過氣。
面對她的質問，李元修啞口無言，當年那樁案子他一直有愧於心，因此這幾年都不敢接受大理寺的案子，常年稱病縮於家中。
他不知該如何開口，只是道：“若是我能早些發現他的異常，或許就不會走到這般田地。”
崔嬿也意識到她有些過激，強迫自己冷靜些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當年你爹入獄，正是因為沈世安在朝堂上公然指認他貪墨軍餉，那時正值多事之秋，聖上對軍餉之事最為看重，當即發了話將人關押。”
崔嬿拍桌而起，怒火中燒：“無憑無據，他沈世安憑何指認？”
當年誰見了戶部尚書崔章志不道一聲好，說他貪墨，叫人如何相信！
無憑無據？
李元修笑得有些悲愴，道：“當日朝堂之上，人證物證一應俱全。”
兩人正說著，房門被人敲響，打斷了兩人的交談。
“太傅？您在裏面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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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嬿心中一緊, 總覺得他這話說的帶著些別的意味，轉過頭去看身後跟著的謝離，思及他身上的傷, 便勞煩洛熙川去準備紗布和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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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元修都好沒開口，正在院子裏打著太極, 就看見三人直直往他裏屋走去，仿佛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似的。
眼見著幾人馬上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, 李元修輕咳了一聲, 示意他的存在。
“太傅, 又見面了，謝大人受了些傷，借你屋子一用，正好我也有些事還沒弄明白。”崔嬿將謝離交給洛熙川, 讓他們先行一步去屋內, 她則留在一旁向李元修解釋。
看著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小女娃，此刻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，向他行禮, 李元修心中一時感慨萬千, 眼尾不知何時犯了紅, 隱隱有水汽氤氳其中。
崔嬿沒等他回答，便自行起了身, 朝著謝離的方向t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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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他們二人已經牽扯其中，貌似再瞞下去也沒有意義，反而會將他們置於危險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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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院裏沒有侍女，洛熙川忙進忙出，又是準備水盆，又是準備藥物。
屏風後，洛熙川留在裏面為謝離處理傷口。
“嘶，洛大人好手勁。”
淡淡的血腥氣在房間裏若隱若現，謝離半趴在床榻上，上半身的衣衫半褪，後背上的傷口完全展現在兩人面前。
他咬緊了牙關，額角的冷汗順著下頷滴落，將枕頭沾濕。
紊亂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，崔嬿上前了幾步，站定在屏風前，透過一層薄紗望向床榻上的少年。
朦朧的身影在她眼前浮現，崔嬿看不真切，只能聽見他時不時傳來的痛呼，聽得她心悸，一雙明眸浮現出擔憂。
也不知他全身上下到底有幾處傷。
她雙手撐著屏風，因著不清楚裏面的情形，不敢貿然闖進去。
腦海中記起那道不算淺的傷口，眼角噙著淚，聲線顫抖：“情況如何？”
洛熙川的回答被謝離的驚呼聲掩蓋。
“哎喲！洛大人可不要公報私仇啊！”話語間似乎還帶著一絲隱忍。
謝離將頭偏向屏風處，一聲接著一聲叫喚。
而他背上的傷早就包紮好了，只剩下身上細碎的小傷口還未處理，再如何也不至於痛到如此地步。
正準備用棉團沾濕了酒精為他擦拭傷口的洛熙川一臉黑線，他才剛剛打濕手中的酒精棉，還沒碰上他的傷口，就聽見他鬼哭狼嚎。
洛熙川搖搖頭嘖嘖有聲。
真是個被愛沖昏頭腦的少年郎，這放在以前，哪能看見儀表堂堂的大理寺少卿，使出一副苦肉計來博取心上人的同情。
屏風外不知情的崔嬿聽見動靜直直闖了進去。
心想著，反正哪都看過了，洛熙川也不是外人，沒什麽好顧忌的。
剛一靠近，她就意識到被謝離給騙了。
謝離正側著身，用手撐著頭斜躺在榻上，坦誠相待的上半身說不出的誘人，在她踏進來的那一瞬，就將目光投了過去，眼神火熱，分外勾人。
她傻楞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看了好一會。
直到洛熙川開口說話，才猛然想起他背後的傷。
“謝大人，趴好，你亂動我可把握不好力道，等會別又喊疼。”
下一瞬，就看見謝離挑眉看向他。
洛熙川沒再多話，悶頭為他處理身上的傷口。
濃郁的酒精味充斥鼻尖，崔嬿見狀瞪了一眼謝離，向洛熙川問他的狀況：“他後背上的傷如何？”
洛熙川剛想說處理好了，再養一月應當就能好，卻在謝離危險的眼神看過來時改了口。
“挺嚴重的，拆紗布的時候他一直喊疼，剛給他包紮完，你要不親自來看看？”
她搖了搖頭，倏爾身軀一楞。
方才只留意著他健壯的身軀，都沒註意到他身上細碎的傷口，不禁蹙起眉，有些揪心。
想必是昨日護著她滾下山坡時留下的，大大小小，不計其數。
“麻煩你了，這些傷口還得好好為他處理一下。”崔嬿留下一句話就要轉身離去。
洛熙川連連點頭，剛準備繼續手中的動作，就看見衣衫不整的少年伸出手將人拉住，手腕一使勁，眼前的少女就栽倒在他懷中。
“你……”崔嬿面色惶恐，在洛熙川面前難以自容，想罵他的話，在看見他委屈的眼神之後，生生咽了回去。
謝離環抱著她，將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蹭了蹭，輕聲道：“阿嬿，其實有點疼。”
“這還有個人呢？”洛熙川十分不滿，好歹他也跟著許樂學了幾日，雖說醫術算不上精通，但是從醫的德行倒是學了個全，他怎麽能忍受自己的病人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去談情說愛呢。
眼見著兩人都不理他，他站在旁邊拿著手中的鑷子轉來轉去，心中暗想。
行吧，你們繼續，就當他不存在好了。
崔嬿面色微微泛紅，語氣盡量溫和了些：“知道了，你先讓他處理完，聽話。”
惹得身旁的洛熙川一陣惡寒，身上起了雞皮疙瘩。
還聽話，陷入愛河的人都會這樣嗎？
崔嬿檢查著他上半身的傷口，雖然遍布全身，但都不及後背上那道傷口深，看起來並無大礙，便將身前的位置騰出來留給洛熙川，往屋外走去。
“還看呢？你下半身可也有傷，你還要賣慘的話，我再叫她進來？”洛熙川沾了酒精一點點為他擦拭，語氣賤兮兮的。
謝離沒搭理他，任由他動作，這會倒是一聲不吭了。
*
崔嬿知曉有她在多有不便，幹脆走出了房門，卻在房門外碰見了正在發楞的李元修。
“太傅在此作甚？”崔嬿心中有氣，埋怨他明知道當年的事卻不告訴她，語氣不太友善。
房門緩緩合上，將裏外隔開。
李元修看了一眼房中的動靜，見確實無礙，才回過頭去看崔嬿。
好在這兩個孩子沒有出事。
雨後初霽，雲消霧散，天邊綻放著一道彩光，絢麗奪目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李元修擡眼看了看，沒頭沒尾說了句，便轉身離開。
崔嬿還在原地一頭霧水，左右環視了一圈，確定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後，才擡腳跟上前。
宅院算不上大，中規中矩，但該有的一樣不少。
兩人一路無話走到書房，崔嬿在書案前站定，李元修則在一旁翻找著什麽。
靜謐的書房裏只有紙張翻找的聲音。
沒過多久，崔嬿眼前就出現了一張字條，是一張血字，觸目驚心。
“這是？”崔嬿楞楞地接過字條，盡管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，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書寫之人，淚悄無聲息落了下來，沾濕了字條。
仔細瞧著眼下這張字條，一時間淚如雨下，上面寫著的只有短短幾字：阿嬿一世無憂。
李元修坐到椅子上，神色悲憫，說道：“這是你爹走時塞給我的字條，當時在牢獄之中，沒有筆墨，只能用此下策。”
聽見他的解釋，崔嬿心中不解。
他果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，可為何不願告知她當年的事呢？
再度看向字條，心中漸漸有了猜想。
“當年我爹將這張字條給您時，是不是交代您不要將我牽扯到此事中來。”崔嬿聲音哽咽，帶著哭腔問道。
李元修起身走到她跟前，為她拉開了椅子，讓她坐下聊。
“當年我作為那樁案子的主審官，一切都是我親自操辦，只是事發突然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張字條留下，妥善保管。”
思及往事，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般，氛圍一下沈重起來。
崔嬿聽到這句話，霎時止住了淚，目光直直看向他，聲嘶力竭：“當年的案子既是由你操辦，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？”
據當年她大伯探查到的消息，他父親是入獄的當晚就冤死獄中，如果是李元修審理此案，怎麽會讓他枉死獄中？怎們能讓他枉死獄中！
她氣急攻心，呼吸有些喘不過氣。
面對她的質問，李元修啞口無言，當年那樁案子他一直有愧於心，因此這幾年都不敢接受大理寺的案子，常年稱病縮於家中。
他不知該如何開口，只是道：“若是我能早些發現他的異常，或許就不會走到這般田地。”
崔嬿也意識到她有些過激，強迫自己冷靜些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當年你爹入獄，正是因為沈世安在朝堂上公然指認他貪墨軍餉，那時正值多事之秋，聖上對軍餉之事最為看重，當即發了話將人關押。”
崔嬿拍桌而起，怒火中燒：“無憑無據，他沈世安憑何指認？”
當年誰見了戶部尚書崔章志不道一聲好，說他貪墨，叫人如何相信！
無憑無據？
李元修笑得有些悲愴，道：“當日朝堂之上，人證物證一應俱全。”
兩人正說著，房門被人敲響，打斷了兩人的交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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